一把草的光阴(组诗)
冉杰 字数:
《 舟山日报 》( 2025年04月20日 第 02 版 )
□冉杰
稗草
深刻的时候,语言总是沉入杯底,
一饮而尽的是时光沉淀的酒精。
五谷和杂粮,千丝万缕地纠缠,
唯有风,才能辨别颗粒和稗草。
某些时候,摇摇晃晃的稗草,
代表一大片庄稼甚至一片土地
招摇过市。让饥肠辘辘的爬山人
衔在唇边吹口哨。哨声很响,
吹醒了埋在泥土里的种子。
雨水却很吝啬,把三月的春天
灌进河流,河面上漂浮的杂草
成了来年春播的肥料,养活了
一大把的稗草,当然也培育了
沉默的颗粒。
光阴
总是被厚厚的云层遮盖,偶尔
露出真实的面目,所有的花
以及流淌的河都激动了。
坐在院坝晒太阳的人,不小心
就把风打倒了,一些赤脚的少年
被一针一针扎得鲜血淋漓,
活像一朵早开的腊梅。
那些流动的云,大朵大朵地
把天空绣成一床棉絮。
排列整齐的楼宇相互交流
昨夜的春梦。如果说树桠的影子
温暖了零乱的杂草,来来往往的人影,
就让我想起硅化千年的骨骼。
光阴往往是一剂麻醉药,
麻醉了许多的悲欢离合。
一棵树
打乱语言的结构,
树叶快迅地解散了季节,
就像枯瘦老人伸开的手指。
五指不同方位指点荒芜的天空,
另一只手挥向萧条的田野。
盘绕树根的一条河,
荡起我慌不择地的唾液。
很多路过的人,
以为流水的涟漪就像碎落的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