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大伯

王磊斌 字数:

《 舟山日报 》( 2025年04月05日 第 02 版 )

  □王磊斌

  清明日,暮鸦啼彻,一包孤坟,几株衰柳,孤魂丝缕徘徊,零落西风依旧,独在异乡,长夜凄风眠不得,下笔涌泪,最忆是大伯。

  呜呼!岁月如驹,大伯已逝二十余载,已逝二十余载!吾少时,父母皆忙,常驻大伯家,惟大伯是依。大伯待我胜于己出,疼爱有加。因当时年幼,故忆来朦胧,大伯疼我之事多由父母叔伯茶余饭后感慨所得。父常有所忆哉,吾尝少时感冒,流涕颇多,气淤而不畅,哭闹不止,大伯疼惜,亦恐吾任性喷涕以致有伤于鼻息,故亲自用嘴缓慢为我吸涕,父母观之,不胜唏嘘,后常感慨此事,吾也铭记于心。大伯每每出差归来,常为我特意选购玩具礼物,伴我玩耍。吾少时淘气,见闻绘图中高头大马凛凛威风,便欲骑之,大伯为应我所求,便俯身扮马,让我骑行,后知悉大伯腰盘有损,时发隐痛。此外,大伯还循循善诱,耐心教我识字,劝我读书,但凡有空,常告之于我古往今来,天文地理之事,以至于我入学后见识博长于他者也,故大伯亦为吾人生学业之启蒙导师者也。

  呜呼!岁月倥偬,大伯竟已逝二十载有余,竟二十载有余!大伯为家中长子,祖父撒手人寰去,家中兄弟姊妹尚且年幼,大伯因此负起一家之主之重担,奔波操劳,熬尽心血,时常废寝忘食,遂积劳成疾,身患严重之胃病,不惑之年,大伯便查知绝症缠身,为不浪费多年辛劳之积蓄,大伯竟隐瞒不告知于家人,直至命已垂垂矣。大伯离世弥留之际,与众人告别,轮至于我,大伯紧握吾之双手,悉心告诫:按时进食,善待身体。此番劝告亦为吾人生之金科玉律也。即便学业工作繁重无比,凡至饭点,吾毫不犹豫放下手头工作,按时进食,身边诸好友,也因此唤我“按时饭点”。惟我心思垂明,此为大伯于我临终之所愿,于我深沉之疼爱。

  呜呼哀哉!如今清明,身在异乡,不得亲临墓前告祭大伯在天之灵,只得于泰安,提笔沉吟,遥对南方,寄思念于笔尖文字,寄思念于潸然泪下的泛黄纸间。彼苍者天,若有真情,请允大伯魂灵与吾梦相接,告之其安然,告之其欣慰。呜呼,言有穷而情不可终,多少伤心怎能寥寥数字表尽,愿大伯在天之灵安息,愿大爸福佑家人兴盛,呜呼哀哉!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