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岱渔11492”船再写“海上英雄”故事

陈瑶 滕海平 字数:

《 舟山日报 》( 2024年03月14日 第 02 版 )

视频截图

  □记者 陈瑶 滕海平

  “等一下!慢慢走好嘞!”3月12日晚上8时25分许,嵊泗西绿华岛附近海域被船舶的灯光照亮,“浙岱渔11492”船和“东海救101”船成功对接,当天上午被救下的16名遇险船员,被接连转移到救援船上。

  被救船员笑着转身向“浙岱渔11492”船挥手告别、致谢,还有人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见图)。这张照片“定格”在了“浙岱渔11492”船渔民的手机里。

  岱山渔船抛下近40万元的蟹笼,再次救上16名海上遇险人员,也赢得了一拨拨网友点赞:“沈船长大爱。”“英雄挽救了16个家庭。”“渔民兄弟刻在骨子里的善良和义气令人钦佩。”

  3月13日凌晨1时30分,“浙岱渔11492”船抵达岱山县高亭中心渔港,17名船员终于放松下来。船老大沈华忠第一时间和渔具店联系购买蟹笼,草草在船上睡了3个多小时。

  凌晨5时许,他又站上了甲板。“订了4000个蟹笼,今天能拿多少个就带多少个。”沈华忠打着电话来回忙碌着。手机里,老婆发来的“什么时候回家”的信息,仍是未读状态。

  这天,市政府给予“浙岱渔11492”船的25万元见义勇为奖励金,也送到了甲板上。

  船老大的“咆哮”

  “快把绳子斩断”

  3月12日,农历二月初三,正值大潮汛。

  当天上午9时40分许,在162海区8小区,“浙岱渔11492”船的船员们正在捕蟹作业。

  驾驶台里,船老大沈华忠从窗户看出去,不经意间看到海上漂浮的柴油桶。起初他并不在意,随着一个个柴油桶相继映入眼帘,他立马举起望远镜查看。

  透过望远镜看到的一幕,让他心头一紧:透过薄雾,约三海里外的海域上,飘着橙色的烟雾。“这是船用橙色烟雾信号,可能有船出事了!”他心里“咯噔”一下。

  “有求救信号,快把绳子斩断!”沈华忠拿起对讲机,对甲板作业的船员大喊道。

  听到对讲机里传来声音,正在船尾甲板作业的翁维信,一时没反应过来。

  “出事了!快救人!把绳子斩断!”船老大的“咆哮”声再次传来。翁维信立刻心领神会,赶紧走向下蟹笼的位置,拿起平时切鱼饵的快刀,一刀砍了下去。随着手起刀落,连接着6000多只蟹笼的缆绳一下子断了。

  没了“束缚”,沈华忠马上调整方向,开足马力驶向事发海域。“救生圈、梯子统准备好!”其他船员纷纷反应过来,开始拆卸船上的悬梯、救生圈等。

  20分钟后,渔船抵达出事海域。此时,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柴油桶和杂物,遇险船只早已沉没。一艘橙色救生艇正随波起伏,艇上载着十多名船员。看到驶来的渔船,遇险船员大声呐喊,用力挥手。

  海上刮着6至7级西北风,阵风达8级,不久后风浪还会变大。这样的天气情况下,营救时间越长,难度会越大。沈华忠和船员们仔细观察潮水和风向,抓紧实施救援。

  船员的“接力”

  “快扑出去拉人”

  沈华忠驾驶渔船靠救生艇越来越近。艇上的船员却高喊着听不懂的语言,把手指向另一边。这让“浙岱渔11492”船员们一头雾水。

  渔民王海义惊呼:“那边水里好像有人!”这样的天气掉进海里,要承受刺骨的寒冷。

  下转第2版▶  ▶上接第1版 

  “快快快!先去那边!”沈华忠马上驾驶着渔船靠了过去,让船身顺风贴近落水者。船员拆下船舷上的围栏,当做悬梯。大家探出身子去拉人,但落水者已经没有力气靠近渔船。

  翁维信和船员把救生圈精准地抛到落水者身边,待其抓住后,慢慢拖到船边。

  “快扑出去拉人!”大副张文兵和另一名船员探出身子,尝试将落水者从水里拉起来。但落水者身上的衣服吸满了水,重量猛增。“仿佛有几百斤一样,拖不动。”张文兵第一次尝试没有成功,又叫来两名船员,大家配合着终于把人拉上了船。整个过程花费了10多分钟。

  没等松一口气,船员们看着落水者的状态又慌了神:“老大,这人状态不对。”“快快快!赶紧到机舱间去取暖,给他换衣服。”沈华忠一边指挥,一边掌舵。

  船员们赶忙把落水者送到了暖和的房间,轮机长王海义拿出干净的保暖内衣,为落水者换掉湿衣服,又拿来棉被给他盖上。船上的厨师煮了热糖水,给他暖身子。

  其他船员也没有闲着,相互配合把救生艇上的15名船员一一拉上了船。当天10时25分许,16名遇险船员全部获救。

  10时28分,岱山县高亭镇渔业发展办公室主任吴剑宏的微信,收到了沈华忠的语音信息。了解情况后,他一边向上汇报,一边紧盯渔船位置,并联系海事部门救助,商定在嵊泗西绿华岛附近海域进行人员交接。

  此刻的“浙岱渔11492”船,洋溢着满满的温暖。获救船员或竖起大拇指,或抱拳向岱山渔民表达感谢之情。看到他们衣服湿了,渔民们拿出了自己的干净衣服。

  “我儿子给我买的300多元的新鞋子,也给他们穿了。”翁维信笑着说。船员攒的泡面、酒、小零食等也都分享了出去。

  靠近嵊泗西绿华岛时,被救船员给了王海义一个纪念徽章。翁维信也和一名会写中文的被救船员有了简单的交流。一页纸上,留下了“老板是天津的”“装货船”“我们是浙江省舟山市”等文字。

  妻子的揪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向西绿华岛行驶的过程中,沈华忠全程掌舵。这段航程中,最大海上风力达9级。渔船上载着这么多人,他丝毫不敢松懈。

  一直到晚上8时30分完成人员交接,沈华忠才进船舱吃了点东西,随后又起航回岱山。

  这段时间里,沈华忠的妻子范腰女也同样紧张。原本她和丈夫约好,3月12日下午2时让渔运船送菜。当天中午,她却收到丈夫消息说菜不用送了,他要回家一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范腰女发了一条信息,正在忙碌的沈华忠却无暇回复。一直到晚上完成人员交接,船上外甥发来信息报平安,她才知道丈夫又去救人了。

  “他几十年老大当下来了,我很相信他救人的水平。至于损失,虽然有点‘肉痛’,但人命关天,还是值得的。”范腰女如是说。

  让她内心五味杂陈的是,这次救人又是别人告诉自己。2021年那次也是,两三天后听邻居说起,才知道自己老公救了人。

  这不是党员船老大沈华忠第一次砍断蟹笼缆绳、不计得失去救人。

  2021年9月26日下午2时30分许,沈华忠接到岱山县渔业指挥中心消息:“浙嵊渔05119”船在172海区7小区沉没,16名船员遇险,请附近船只协助救援。沈华忠抛弃船上的1500只蟹笼,火速朝着3海里外的事发海域前进。当天下午4时10分,“浙嵊渔05119”船的16名落水船员全部登上了“浙岱渔11492”船。

  见义勇为的沈华忠被舟山市人民政府记二等功,也获评2021年度“浙江骄傲”人物、“浙江好人”、2022年度“浙渔好老大”以及第八届浙江省“见义勇为”道德模范。

  “我有小孩、有老婆,这些人也有家庭,肯定要救。”沈华忠说,在海上,渔民兄弟都是一家人,“这不是我第一次救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只在沈老大这干了不到5年,却跟着他救了32个人,我自己也很骄傲。很高兴能跟着这么好的老大。”来自河南洛阳的船员贺元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