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情缘
范永海 字数:
《 舟山日报 》( 2023年09月10日 第 02 版 )
□范永海
时光荏苒,花开花谢,生活如歌。在微信群里看到母校(原河南省南阳县四中,后更名南阳市十一中)的消息后,不禁感慨青春的流失,感叹岁月的积淀。那段流金的岁月,那群熟悉的师生,那校园的一草一木,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1989年9月,15周岁的我考入了南阳县第四高中。报到那天,我骑自行车带着行李,爹骑自行车带着一袋麦子。先到学校面粉厂交麦子,然后拿着开好的面票到政教处换主食票(用来买馍和面条),并买好一个星期的菜票,最后去办理入学报到手续。走出教导处,我看到了教师宿舍楼朝西的一面墙上贴着当年大学录取的光荣榜,大概有二三十人,有考取重庆建筑学院的,有考取洛阳理工学院的,还有考取南阳师专的,一条条信息就像磁石般吸引着我,心里便悄悄确立了要考取大学的目标。
临走时,爹给我留3元钱零花钱。那时家境贫穷,姊妹四人都在读书,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高一一个学期仅95元的学费,家里就拿不出了,我到大堂舅家借了30元才凑足。为了省钱,早上基本上吃从家里带来的咸菜,是外婆用辣椒丝、大头菜丝再拌点芝麻盐做的。中午、晚上只买一个蔬菜,付一角的菜票,带点肉的要一角五分钱或两角钱,一个星期只舍得买两三次。高二时,爹做建材生意后,家里条件好起来了,每个星期可以多吃点荤菜了,零花钱也多了起来。
那是一个艰苦的年代,学校里只有一幢两层红砖教学楼,位置在校园的东北角,四个班,我高一高二两年都是在那幢楼内度过的。其余教室全都是瓦房,教导处办公室也是瓦房。女生有宿舍楼,记得大概是三层,里面应该有高低床。女生打过饭菜回宿舍吃,男生则三五成群蹲在地上或站着就开吃了。男生宿舍都是瓦房,高一时睡觉的床是用木板拼成的大通铺,草垫子(或小麦秸秆织的垫子)和被褥是学生各自从家中带来。教师宿舍楼也只有3幢两层小楼,其余的也是瓦房,但是每家都有一个小院子,也会看到偶有红色或黄色的美人蕉探出墙头争艳。
课余时间,我曾和要好的同学到校园南边去仰视鄂城寺隋塔的沧桑,惊叹它的古老和保存得完好;也曾走到校园西边的张衡墓,数一数周边的松树,摸一摸墓前的石鼓、石羊,心里默默地说:原来1900多年前小时候数星星的孩子——天文学先驱就葬在这里;在张平子读书台旁边,我常看到一些学长在那里认真看书学习。
在校学习期间,我遇到了许多老师,有教语文的吴传凯老师,教数学的郭庆功老师,教政治的曾栓、苏银海老师,教化学的郭松山、朱应蕊老师,教体育的刘建林老师……“陈金洋,Have a try,Don’t give up!”崔丽老师甜美的声音仿佛还在89(4)班教室里回响。“质点是一个理想化的物理模型,实际上并不存在”,穿着花格子衬衣的周宏德老师正给学生讲知识要点。“空间角的计算方法与技巧是一作、二证、三算”,李贞仑老师用三角尺指着黑板上的几何图娓娓道来。我结识了许多同学,关系要好的有不少,如魏中奇、郭新武、沙漫江等。我曾骑着自行车到小寨乡牛强家玩,帮助他家收玉米。和徐会坤一起到学校东边的白河里洗澡,到他家中做客。高一时的五一节,当时好像刚好有两天假期,第一天早上我们很早就起床,我和几位同学从蒲山向西出发,一起到镇平县的杏花山、菩提寺玩,一天骑车来回60多公里,晚上回到家已经晚上9时多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青春飞扬!
在四中,我有学习收获的喜乐,也有烦恼无奈的挣扎。高一上半学期,单元考试时,英语、政治和数学等学科都能考八九十分,上课认真听讲,课余及时做作业,考试成绩经常在班上排十五六名。高二学习便有点跟不上了,成绩总是不尽如人意,心里非常着急。尤其是高三才分科,偏偏又学了文科,结果地理、历史需要背诵记忆的知识点太多,学习压力如山大。所以尽管拼命熬夜加班,成绩总是原地踏步,于是我伤心过也彷徨过,也曾在风高的月夜,跑到校外的小树林里捶胸乱叫。
1992年7月,意料之中我高考名落孙山。九月初,父母亲找我谈话,想要我复读。为了减轻家里经济压力,也为了实现人生理想,我还是决定参军。军营里,我日间刻苦训练、工作,夜间与书、台灯为伴,上天也没亏待我这个苦心之人。1995年7月,我参加全军高招考上了长沙炮兵学院,毕业后从排长逐步晋升到营教导员。2011年3月,转业到驻地舟山市定海区工作。如今工作顺利,生活美满幸福。我内心非常感谢四中那段时光,因为它是我人生成长进步的阶梯。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回南阳探亲休假时,我曾多次带妻子、儿女去四中,看巍峨的隋塔,给他们讲当年的故事。它成立七十年来,有成千上万名学子走出母校奔赴全国各地,参加社会建设;通过七十年规划发展,学校前途可期,春风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