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香一瓣
喇叭花,少女心
林苏丹 字数:
《 舟山日报 》( 2025年08月28日 第 05 版 )
一个夏天的傍晚,在家门口又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亮色,在一片绿意烘托下,红红艳艳的,像个娇滴滴的美人,迎着晚风和夕阳起起伏伏,带着股得意的劲儿,自顾自地绽放。我不知她何时在此生根,只知自我知事起,就在门外看到了她,好似陪着我长大,一年又一年,像是约定好一样,看到她开花,夏天就到了……
她的外形呢,像极了一个个小小的喇叭,妈妈便说这是喇叭花,小小的我也深信不疑,不惜伸出摧花之手,摘其花托,拔其花蕊,放在嘴里使劲吹气,妄图像电视剧的主人公一样拈叶拈花便能吹奏出点美妙的旋律。这果然只是幻想,现实其实着实打击人,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断章真真是魔音入耳,试了几次便只能宣告放弃。
年岁渐长,小丫头的爱美之心渐起。那么美的花,自然要戴在身上。怎么戴呢?那就顺着花托半拉扯出花蕊,将那圆圆的花托塞入耳中,让她变成长长的耳环,随风摇曳着,转着花裙子,又好似多了点随性的花俏。而小小的花骨朵又是另一种美,挑两个个头相近的凑个一对,可以和身边的小姐妹一起戴上臭美,还能挡挡蚊子。后来,小姑娘们还折腾出新玩法,把花朵揉碎了涂抹在指甲上,就像大人们涂抹的指甲油,一双小手伸出去,紫红色很扎眼,感觉美美的,比水彩笔强多了。
在那花丛中,其实还隐藏着一些黑色的小圆点,那是她的种子,表面斑纹褶皱,有点其貌不扬,像个小地雷一样。男孩子们会互相扔来扔去打仗玩,女孩子们则玩得更妙一些,摘一颗就许个愿丢出去,等着她来年再见,明明是毫无依据的事儿,却也玩得乐此不疲,仿佛老天真答应了什么似的。
就这样,一年年的,花儿依旧烂漫在清晨黄昏,她不知不觉就装点了小女孩的童年,寄存了女孩子那一点点对美的期许。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紫茉莉,以茉莉为名,带着淡淡的香气,但是长得却不太像,如果说茉莉是家养的小家碧玉,她就是最常见的乡村姑娘,质朴中带一点羞怯,自然中又有一点洒脱,你有时候会觉得她有点土,但是相处久了就能看到她的一点真。
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玩那些幼稚的游戏,然而看到她,总还能想起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我们没有那么多玩具,便在房前屋后寻觅大自然里的玩伴,天生天长一般,在野趣中肆意蓬勃。现在想想,这些也是趣谈了……不知道下一代的小朋友还会不会那么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