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抚过东岠

韩秉颖 字数:

《 舟山日报 》( 2024年02月07日 第 05 版 )

  □韩秉颖

  离岸的船劈开混浊的浪,铿锵有力。距离上一次前往已两年有余。雾气浅薄依旧,人头攒动更甚。

  渡轮后舱的绿漆凳斑驳,点缀其中的,除了轰鸣后浪涌的海渍,还有当地老人的侃侃,似乎他们更愿称“东岠”为“小岠”。云云耳闻大小岠颠倒命名的传说,不细致考究出处,单凭“面积小的‘西岠’称‘大岠’,面积大的‘东岠’称‘小岠’”,这份地名与度量上的鲜明反差,足以叫人印象深刻。

  东岠虽小,有容乃大。

  冬日的山野不会辜负每一个拾级而上的探访者。择东岙山底出发,载几分苏仙“何妨吟啸且徐行”的旷达,沿步道攀爬,脚踏清晰的岛屿脉络,每一步的扎根,呼之欲出的是属于苍莽之下的敬畏,敬自然无畏,敬历史有痕。冷峻的山棱绵延几分豁然,日光摩梭下徐徐倾尽,多几分翘楚。千岛绝佳处,尽在东岠顶。小坑岗海拔209米,极目远眺,海上星屿错落分布,见山见海,自成风景。

  或许,登顶瞬间,海风起时便有了答案。

  东岠岛是沐浴过炮火洗礼的。印象里的小坑岗顶荒草丛生,东南西北留有旧时部队的8座炮台,如今,部分军事遗址被作为特色保留,原驻军弃用的高炮阵地、营房、篮球场皆糅于山海间。近些年,东岠岛谋划着特色海岛研学路线。2021年,东岠岛红色记忆陈列室应运而生,展陈着定海南部诸岛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革命史迹,无数团队至此参观学习。

  鸥鸟零星而过,俯瞰,见南部海域的大小岛屿逶迤海面。置身其间,听同行的老师们娓娓而道。

  东岠岛是舟山的要塞岛屿,自1840年鸦片战争起便经历着抵御外侮的炮火和硝烟。英国侵略者于1840年7月和1841年9月两度进犯定海,均集结于此海岛附近。葛云飞、王锡朋、郑国鸿三总兵,率五千守军扼守晓峰岭、浴血竹山门,最终壮烈殉国。而今,就在岛的对岸,舟山鸦片战争纪念馆建成于定海城西鸦片战争古战场遗址晓峰岭上,见证烽火燃燃里,这段中国军民英勇抗击外夷侵略的壮阔史实。

  海风拂面,东岠岛渲染的这一片亮红,生生不息。

  海上红岛的故事更在未来。眼下,舟山“小岛你好”海岛共富行动,正加速这座悬水小岛“破壁出圈”。岛上基础设施、公共服务日益完善,新兴业态、就业机会不断涌现,常年在本岛打零工的东岠岛村民也纷纷返乡创业。

  揽山海入镜,水波宕入天际,这座与城区隔海相望1.1公里的小岛,迷蒙间,正劈开混浊的浪,只身而往自天地开鸿处驶来的荡气浩然。

  (本文获文学新人优秀作品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