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露天烧荒难题 需打通“最后一公里”
陈逸麟 字数:
《 舟山日报 》( 2023年11月06日 第 03 版 )
摄影 记者 范家乐
□记者 陈逸麟
秋收时节,田野之上一片金黄,令人赏心悦目,但与之相伴的,还有时不时就能闻到的一阵阵刺鼻烟味。
近段时间,全市多地露天烧荒现象时有发生,农田里烟雾弥漫,浓烈的烟味飘散至小区,令居民及游客吐槽不断。为何露天烧荒“屡禁不止”?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近日,记者进行了走访调查。
10月份12345热线共受理露天烧荒投诉102条,新城、定海主次干道周边“烟雾弥漫”
10月22日,有网友在“竞舟APP”问政舟山板块投诉新城鼓吹山区块露天烧荒现象严重;10月23日,网友爆料定海阳光新境小区附近的自留地常有农户烧秸秆;10月25日,朱家尖网友投诉棉增村农田夜里常有人烧荒……
近期,本地论坛、APP上,不少市民网友反映露天烧荒问题。据统计,整个10月,12345热线共受理市民关于露天烧荒的投诉102条,10月中下旬开始,日投诉量迅速上升,最多的时候一天能有15条,投诉的主要区域在定海、新城。
10月31日傍晚6时许,记者沿东西快速路从新城出发一路向西,沿线可以看到四五处“烟雾弥漫”。在东西快速路定海段附近的一处农田,记者恰巧碰到了一位农户前来烧荒。
“阿拉农村人种地,这些地里除掉的杂草烧掉以后当地里的肥料,不烧掉放哪里去,总不能摆到大路上去。”说话间,该农户弯腰点燃了面前大堆杂草,一时间烟雾四起(见图),并很快弥漫至附近的主次干道。记者看到,夜间道路能见度出现了明显下降,来往车辆都开启了远光灯,减速慢行。
“今天烟还不算大,之前几户人家一起烧,那影响蛮大,马路上汽车都开不来了,雾蒙蒙的。”马路附近的一位居民告诉记者。
约过了5分钟,记者看到,一辆城管综合执法车停到了这处农田旁,两位城管队员扛着铲子走下农田,覆土熄灭了燃烧的杂草。“我们最近都在忙着整治烧荒,白天有日常巡逻组,晚上有值班人员,看到哪里有烟就过去灭火。”城管执法队员说。
11月1日傍晚,记者在新城高云水库、鼓吹山等多地又发现了烧荒的现象。新城核心区住宅小区密集,烧荒产生的浓烟飘入居民家中,令居民叫苦不迭。
一位家住伊顿华府小区的居民向记者诉苦,来自高云水库附近自留地的烧荒浓烟时常会飘入她的家中。“我家里经常能闻到烟味,小孩还小,真的很担心,希望他们不要再烧了。”
农业专家表示烧荒无益于提升土壤肥力,应建立更加完善的秸秆(杂草)收运机制
记者查阅资料发现,《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第一百一十九条规定,露天焚烧秸秆、落叶等产生烟尘污染物质的,可以处五百元以上二千元以下的罚款。
我市2017年出台的《舟山市文明行为促进条例》,明确规定不得在露天场所和垃圾收集容器内焚烧树叶、秸秆、垃圾及其他废弃物。
今年6月9日,农业部下发了《关于做好2023年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工作的通知》,要求各地推进秸秆科学还田,规范秸秆收储操作,推进秸秆离田利用。
破解露天烧荒难题,需要疏堵结合。目前我市的秸秆利用情况如何?记者采访了市农科院首席农业专家吴国泉。
“首先需要澄清的一个观念是,一些老人,思想观念里老是把秸秆(杂草)焚烧作为肥料,其实草木灰中只含有一点钾肥,肥效比较低。”吴国泉说,相反,在农田里烧荒会把土壤里一些有益菌烧死,同时把土壤里的有机质矿化掉。
据介绍,舟山全市产生秸秆较多的主要是一些种粮大户和大型农场,这些农场大都配有大型收割粉碎机,在收割的同时直接粉碎秸秆还田。
“秸秆粉碎后还田,腐烂发酵变成有机肥,这是目前秸秆最有效的利用方式。”吴国泉说。下转第3版▶ ▶上接第1版
据统计,目前全市现有大中型拖拉机、联合收割机及配套用于秸秆还田机具337台(套),覆盖134家农机专业合作社及种粮大户。全市水稻、玉米、高粮等秸秆年产量2.7万吨左右,农作物秸秆还田率超过85%以上,综合利用率在97%以上。
而在城区周边的农户自留地,主要种植的都是蔬菜作物,产生的秸秆量较少,烧荒焚烧的基本都是农田里的各类杂草,回收利用率相对较低。
吴国泉表示,舟山同样有企业可以回收杂草发酵制成有机肥,关键是秸秆(杂草)回收机制还需要进一步健全。
“自留地种植蔬菜的大多是年纪较大的老人,而半亩地就能产生几百斤的杂草,老人要把这么重的杂草运输出来,难度是很大的。”吴国泉说。
村里秸秆回收点“遇冷”,破解烧荒难题急需打通秸秆(杂草)回收“最后一公里”
11月2日下午,记者再次回到东西快速路定海段沿线,在此前有农户烧荒的农田边,发现了一处由水泥垒成的垃圾投放点,一辆卡车正在清运里面的垃圾,水泥墙边,当地村委会的工作人员正在摆放一块秸秆回收告知牌。
“这里就是我们村里的秸秆(杂草)收置点,今年上半年就设好了,村民放到这里后,我们会联系车辆清运。”该工作人员介绍说。当记者问及村民秸秆(杂草)投放量有多少时,工作人员尴尬一笑:“来投放的人不多。”
该工作人员介绍,目前村里就设置了一个靠近主干道的收置点,收置点附近的农户相对愿意来投放秸秆(杂草),而距离稍远的农户意愿就不高了。
“村里最远的农田在山上,从山上把秸秆(杂草)扛到路上,再骑三轮车运过来,起码要半个多小时,村里人都不太愿意。”工作人员说,村里也考虑过加派人力帮村民收运秸秆(杂草),但由于资金投入较大,最终未能落地。
对于这样的秸秆(杂草)收运模式,该村不少农户的反映“搬不动”。
“阿拉也愿意配合村里,但年纪大了,这几分地,100多斤的荒草实在扛不动,就地烧掉还比较方便。”该村农户章阿婆告诉记者。
“村里现在没有年轻人,在种地的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而且不是人人都有三轮车,扛几百斤的草去回收,这是不现实的。”另一位农户徐女士说。
破解烧荒难题,除了严格执法,积极利用技术加强回收外。秸秆(杂草)从田间到回收点的这“最后一公里”,也不应成为“被忽视的角落”。
在调查中,有关人士告诉记者,在我市城区周边,农民自留地较为分散,东一块、西一块,农户自发收运秸秆耗时耗力,意愿不强,统一收运秸秆的人力、物理、资金投入相对更大。
如何打通秸秆(杂草)从田间到收运点的“最后一公里”,需要我市各方力量尽快拿出行之有效的具体措施,最大限度减少烧荒现象。